引言
Netflix《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All the Light We Cannot See)是由肖恩·利维执导的四集限定剧。这部剧根据安东尼·多尔(Anthony Doerr)于2014年创作的同名小说改编,该小说荣获普利策奖,讲述青少年的人生:法国盲人女孩玛丽·洛尔(阿丽雅·米娅·洛伯蒂饰)和不得不为纳粹作战的德国男孩沃纳·普芬宁(路易斯·霍夫曼饰)。二人的人生之路在二战期间被占领的法国产生了交集。本剧还有休·劳瑞和马克·鲁弗洛参演。
两台尊正DM250助力《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现场监看
德恩·齐莫尔曼(Dean Zimmerman,ACE)为这部剧担任了剪辑师。他凭借为《失控玩家》和《博物馆奇妙夜》电影系列做剪辑而闻名,同时,他还凭借在《怪奇物语》中的剪辑赢得了2017年的艾美奖。在《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的第4集在洛杉矶的一场放映会前,postPerspective与齐莫尔曼有机会坐下来聊了聊。
▲ 《博物馆奇妙夜3》现场使用尊正监视器
▼剪辑师 德恩·齐莫尔曼
迪恩·齐莫尔曼是肖恩·利维的一个长期合作伙伴,早在2009年的《博物馆奇妙夜2》(Night at the Museum: Battle of the Smithsonian)中他就曾和利维合作过。“他制作了《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这个项目,这是他的一个凭激情而制作的项目,”齐莫尔曼解释,“他总是在拍一些疯狂的大片,但他也喜欢用像《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这种项目来满足他充满创意和艺术气息的灵魂。”
我们来进一步了解《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当时我在洛杉矶居家工作,因为我们仍处于疫情时的远程办公阶段。Avid基本上在供应商那里就可获取,所以我们会直接使用它们,它们都连接至Unity。所有媒体都在那里做提取和保存,这一点很棒。我喜欢远程工作,但我也怀念在片场的感觉。肖恩·利维(Shawn Levy)在洛杉矶的《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放映会上图源:Natasha Campos/Getty Images for Netflix我通常会和肖恩一起去拍摄现场。他通常会在当天通告时间前,或在拍摄收工之后过来,我会向他展示他在前一天拍摄的所有东西。我可以趁他还对素材记忆犹新的时候获得他的意见,因为他记得他拍摄的所有内容,这能让我们更快剪出导剪版。经过20年的合作,我们几乎有了一种集体意识,所以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基本上是给了我一份关于在他执导时想要作品如何完成的蓝图。从这个方面看,剪辑过程还比较容易。我们二人的合作的优势在于,他允许我做我擅长的事。如果我有不同的想法或不同的方式,我通常会剪出他想要的版本,然后说:“这个怎么样?因为我感觉我们可以做些不同的操作。”我们的能量真的会增强。然而,这得需要那种个人之间的联结感。在远程参与了几个项目之后,我发现我很怀念编剧室里的那种创造力,因为我们是一个项目最后的改动者。我想要的是,试验各种想法,看看哪些可行时所产生的能量;以及在各处尝试不同的东西所产生的能量;或者当一个想法激发另一个想法时所产生的能量。当你的背景有孩子跑来跑去,或者因为你在电脑上工作而无法专注时,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在Zoom上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当人们在观看时会思考其他事情,他们的大脑不会关注应该关注的地方——即我们的素材。我们靠素材存活,它是我们的生命。剪辑师创造和塑造内容的方式很大一部分是通过听取反馈,(而远程工作)你会失去剪辑室里有的那种活力和协同。
我的工作流是比较标准的。我们还有另外两位剪辑师,乔纳森·科恩(Jonathan Corn)和凯西·齐霍茨基(Casey Cichocki)。我当时正在完成《怪奇物语》(Stranger Things)第四季的剪辑,所以我们让乔纳森和凯西加入项目先开始做顺片。马克·琼斯(Mark Jones)和马克·李(Mark Lee)是我们的第一批剪辑助理。我们会收到每日样片,然后剪辑助理会进行准备。我采用的是传统的剪辑方式——使用平铺视图和媒体夹进行剪辑,在场景剪辑完成后,我会加入临时声音和配乐并展示给肖恩看。从那一刻起,我们所做的任何更改,我都会使用 Script Sync,因为这样可以更快地完成这些台词的剪辑。
尊正助力 Netflix《怪奇物语》,图源:Netflix
我们的后期制作安排非常健康。我们总是能快速完成工作,这样肖恩就可以比计划提前很多准备好向制片厂和亲朋好友展示的不同版本。这次项目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一开始有点不一样,因为我当时差不多完成《怪奇物语》第四季的剪辑。巧合的是,《怪奇物语》的后期制片人兰德·盖格(Rand Geiger)也是《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的后期制片人,所以我们想出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在同一栋楼的同一层安装两个Media Composer软件。在头一两个月,我在两个项目之间来回工作,所以乔纳森和凯西项目一开始做了很多繁重的工作。自那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合作做剪辑。夏天的时候,肖恩和我去了汉普顿斯,他在那里有一所房子。我们租了街对面的房子,在那里远程工作了将近两个月。我连接了我在洛杉矶的剪辑系统,而这样做效果非常好。在汉普顿斯做剪辑并不是什么坏事。实际上很有趣。这个项目一切都进展顺利。我们一拿到制片厂发来的剧集笔记后,就从汉普顿斯去到纽约,在Picture Shop做剪辑。
《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剧照
这部剧从头到尾有很多内容需要叙述。
在四集的篇幅里,你是如何把握剧集节奏的?
这部剧的剧本写得很好。史蒂文·奈特(Steven Knight,监制兼编剧,代表作《浴血黑帮》《远大前程》)很棒,并且剧本都是在作者安东尼·多尔的支持下完成的。我们全力以赴地写剧本。肖恩一直在脑海中确保我们写的都是正确的内容。我们很幸运,能与一些非常有才华的编剧合作。剧本没有舍弃太多内容。出于节奏原因,有几个(场景被省略了),因为这部分的故事叙述有些不必要的模糊。这种模糊叙事更像是一种奢侈,而这种奢侈不值得我们花时间去加上。
为《浴血黑帮》提供 DIT 服务的 Notorious 公司,常备尊正双监实时调色流程。
图源:Notorious DIT
尊正双监助力《远大前程》拍摄。图源:Miya Mizuno
说到节奏,这部剧有时感觉节奏很慢,随后又会加快,所以它总是能让我感到紧张。尤其是在最后一集,当冯·朗普尔在威胁玛丽时,沃纳跑向了玛丽。那是有意安排的吗?
我们想充分利用他跑上楼的这段时间,因为当冯·朗普尔和玛丽在阁楼上时发生了很多事情——手榴弹爆炸,沃纳走上了楼梯。我们必须涵盖这么多内容。我们在想,要如何让它变得更加令人激动?对我来说,尤其是从《怪奇物语》和那些同时讲述10条故事情节的极快节奏中结束后,我的第一反应是看看我们能否将所有动作戏剪成蒙太奇或交叉剪辑,使其变得可信。我认为我们在这方面做得很好。这部剧的视效非常惊艳,真的传达出了那种环境下充满危险和威胁,同时壮观的场面。《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是视效、声音和音乐的完美融合,它们都实现一个共同目标。所有元素都融合在一起。
说到视效。你用过临时视效吗?如果有,这里遇到的挑战是什么?
我们遇到的挑战并不多,因为我们一起合作了很长时间,我们清楚预期是什么。这取决于我们能处理什么、需要让其他人做什么以及我们能多快把内容呈现给肖恩。如果没有做好准备,我就不会展示任何东西。我的标准非常高,这源于我与父亲(胶片剪辑师唐·齐莫尔曼-Don Zimmerman)共事的17年。他说:“除非你向世界呈现这个作品时自己感到满意,否则不要展示任何东西。”所以我从不只通过原始样片或对话剪辑来展示任何场景。一切都会配上临时的音乐和声音。这是我从父亲那里学到的东西,我不会改变。如果视效只是简单的绿幕合成,而我具备这些元素的话,我就会自己做视效。我们的视效剪辑师布拉德·托布勒(Brad Tobler)非常了不起,他自己也是一名艺术家。他从档案素材中提取内容,或者制作CG素材档然后加进项目中。如果视效对我们来说制作起来太复杂,那么我会让我的视效团队来做——添加一些背景或previz,或者任何需要完成的视效,使画面足够美观,能让故事可以完全以视觉方式呈现……这样他们就能感受到我想用音乐和声音传达的任何情感。我们一起合作了一段时间,所以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凯西做了很多声音方面的工作,因为我们都在疯狂剪辑。他过去为我做过很多声音,比如在《怪奇物语》中,这部剧的声音可能是你所能做的最复杂的声音之一。我和声音团队合作了很长时间,所以我有一个很大的声音库,里面有我们做过的所有声音。有些声音会让我想起我过去剪过的场景,于是我就可以用上它。我会调整音调、混响或倒放。这给声音总监/混音师兼音效设计师克雷格·何奈戈(Craig Henighan,没有他我什么都做不了)提供了我们想要的声音方面的地图,然后他会重新制作声音。为了制作《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这部剧,他购买了1940年代战时的原装收音机,通过收音机播放沃纳阅读的声音并重新录制。他去了射击场,拿到了这些老式枪支并录制下它们的声音,这样就可以保留当时使用的武器的真实感。这能看出他所追求的完美主义水平,也是我如此欣赏他的原因。他天生就有能力将21世纪的声音带到1940年代并使其变得可信。有时他会把我觉得不错但并不壮观的场景加上一些声音,或者他会尝试一些完全不寻常的东西,让我感觉无比震撼。我会想,“哇,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
剪辑这部剧时最具挑战性的方面是什么?
你最喜欢的是哪个场景,哪一集?
最具挑战和我最喜欢的一集几乎是一样的。我们遇到的挑战是第4集的重构,因为这一集的结构有点问题。具体来说,埃迪安这个角色的死亡发生在这一集的初始,这就使得这集基本上是之前发生的事情的一个闪回。所以原结构是,他的死亡就出现在这一集的开头,接整个剧情的闪回,随后是展示玛丽和埃迪安建立关系的镜头,再到沃纳和埃迪安建立关系的镜头。在第三幕的开头,我们先闪回他死亡的镜头。他的死亡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有冲击力。观众没有像我们所想的那样感受到那么多情绪,因为我们不了解(这些角色)。所有的情节推进和亲密关系的发展都发生在他死后的闪回中。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们会做一些我们通常会做的事情,那就是把每个场景和它的时长写在一张抽认卡上。我们按时间顺序列出了这一集的组合方式。当我们把所有的卡片都摆出来后,我们会想,“等一下,为什么是这样?”我们决定看看我们能不能这样做:让他的死亡发生在所有的角色塑造完成之后。于是我们真的重新调整了这一集,让玛丽和埃迪安先一起完成所有的情节。可以说,我们建立起了他们的这种关系,他像一个父亲一样出现,因为玛丽的亲生父亲(鲁弗洛饰)被杀了。这样的调整就以最好的方式改变了这一集的基调、节奏和方向。当埃迪安真的死去、沃纳终于找到玛丽时,他们就能谈论这位教授(埃迪安)、他在收音机里的声音,以及他们如何通过这个普通人联系在一起。你可以感受到更多情感,并且能引起人们的共鸣;他们相信这个角色弧。调整之前,他的死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人们只是觉得,“哦,他死了。”这并没有像我们重新安排之后产生的那么大的影响。这是一个巨大的启示性时刻。然后我们经历了几天紧张的剪辑来完成这种重组,让所有场景互相衔接。这是我们职业生涯的高光之一——能够完成这些大的重组,使角色弧更好地发挥作用,让场景变得更流畅,带领观众踏上我们希望他们踏上的旅程。我最喜欢的场景是第3集的片尾。我喜欢快速剪辑到大的高潮场面然后突然结束,你会说:“天哪,我一定得看(下一集)。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看,虽然现在是凌晨两点。”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操作。我喜欢沃纳和埃迪安二人的配合,他(沃纳)被其他法国反抗运动的成员盘问,他们要射杀沃纳。然后镜头切换到冯·朗普尔敲门去找玛丽。此时紧张气氛加剧。我非常喜欢这个镜头,因为它让人们期待,然后你突然切出,突然结束镜头。我喜欢让这些情绪不断积累、累积、再累积。
《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是我们所合作的作品中我最自豪的一部剧集,主要是因为这部剧的制作预算非常有限,而且我们有这些首映式的制片人。但这部剧的质量并不让人觉得是低预算的作品。它给人的感觉是一部非常精致、制作精良的高端剧集。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肖恩和他所组建起来的团队。他的超能力之一就是把人们联结在一起,让他们不仅能融洽相处、愉快合作,还能互相提升。这部剧就像一台润滑良好的机器,每个人都融入到了这个创意蜂巢中。
出处:Jay Hopkins | postPerspective
编译:Katja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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